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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的時間,松本來到小王爺府已經幾個月過去,平日裡的早晨就跟著小原隨師博習武;小原將來做的是文官,練武只是為了強身健體,松本資質甚好,悟性極佳,又認真努力,很快地就能趕上小原。櫻井回來得早,也就和他們一起練習切磋,到了下午則帶著松本認字讀書。

知道松本非常好強,學習上相當積極進取,為了不讓他太累,櫻井剛開始會選些輕鬆的小說帶著他念,松本喜愛聽故事,櫻井的講解又淺顯易懂,沒多久就能夠認得許多字,當櫻井為他選讀到三國的故事時,發現松本似乎對兵法特別有興趣,看他聽得津津有味,便特別找了些兵法的書和他一起討論,松本活潑跳脫的思路常常能和櫻井的想法激盪出意料之外的新觀點,兩人時常一來一往地熱烈談論到忘了吃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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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櫻井參加宴會回來得晚,竟發現松本房間還映著微弱的火光。
走近查看驚訝地發現房內的人仍坐在桌前翻著書,「這麼晚還不睡?」

「要學習的事物好多,每天總覺得時間不夠。」松本伸手揉了揉發紅的雙眼,有些疲憊地說。
「去睡吧,別浪費蠟燭了,休息足夠,學習才有效率。」櫻井看了眼從窗欞間隙灑落一地的皎潔,接著說,「不准再起床,有月光也不行,會把眼睛看壞的。」
促著松本躺上床舖後,櫻井往外走了幾步,又轉回說。「明早要是裕貴跟我說你練武沒精神,我一定罰你。」

連續幾日,櫻井都特地先到松本房間盯著他好好睡下,自己才回房。


在王府的期間,櫻井也慢慢地教給了松本一些宮中的禮儀,等著往後松本若有機會跟著自己入宮或者遇上宮裡的人時才不致於失了禮,而確實在不久後即迎來這樣的機會。

松本發現櫻井這陣子常常出神地在思考著些什麼,時而皺眉,時而嘆氣,雖然很快會回過神和自己說話,但這樣的動作次數越來越頻繁。
攢著多日的疑惑,松本終於忍不住問起這些天櫻井的不對勁。原來是景妃的生辰要到了,櫻井回答他時雙手扶著額,很是苦惱的樣子。

以前松本家裡雖過得苦,但姊姊對於家裡人的生辰很重視,總會想辦法煮頓好吃的,或者弄到些新奇有趣的小東西送給弟弟,一年之中至少還有幾個日子可以拿來歡娛一下。而櫻井在宮中,若不是重要的年歲,便也只多和母妃吃頓飯而已,松本剛來到府裡過的這年生日,還是櫻井回來得晚,問了小原才知道當日是他的生辰,只是也沒來得及幫他做些什麼。

櫻井表示,自己的生辰日倒沒什麼,不過每年母親生日自己總想要變個法子讓她開心。這些年能送的都送了,能想到的也都做了,才會如此苦惱不已。

松本想到以前姊姊曾在父親生辰時拉著他一起演了齣戲,當時兩人逗得父親相當高興。他想櫻井或許可以準備些特別的節目一起開心熱鬧一下,然而宮中宴席非常多,又有什麼樣的節目沒做過,兩人談論著表演的可能性,松本突然起了好勝心,他想這段時間櫻井時常帶自己上街也看了不少新奇的事物,於是便自告奮勇要幫櫻井籌畫這個生辰宴會。

這一段期間只見松本不斷忙進忙出,要人要銀子櫻井都沒過問太多,偶爾挑燈夜戰,也沒多管,只叮囑他不能累壞了身子。
果然松本用心計畫的節目讓景妃娘娘很是驚喜,頭一次看到許多沒見過的花樣,個個別出心裁,又是兒子特地為自已而準備,這一晚景妃的笑容在臉上完全沒停過。
正當大家沈浸在一片熱鬧中,寢宮外忽然傳來皇上駕到的通傳聲。所有人立刻嚇得停止了動作,景妃也趕緊起身往外頭去恭迎皇上。


領頭走進來的人穿著緞繡龍袍,身形挺拔,自有一股氣勢,松本這還是第一次遇見皇上,唇邊留了幾縷髭鬚,眉宇的神態和烔烔有神的目光看著和櫻井甚是相似,身旁一眾人畏懼的樣子,讓他也低下頭不敢再盯著瞧。
但他覺得皇上看著櫻井時,那面容雖有著威嚴,更多的是慈愛,他偷瞧櫻井也並不如其他人般露出害怕的神色,聽得景妃先開口說道。
「請皇上恕罪,翔都是為了臣妾,花心思給了臣妾一個驚喜,不想在宮裡這樣鬧騰,驚動了皇上。」
皇上走到主位上坐了下來,手一揮讓大家起身,「沒事,大家繼續,兒子給親娘祝賀生辰天經地義,沒什麼罪,讓朕也一起欣賞吧。」

於是精彩的表演繼續著,有些以前宮中的表演沒見過的新穎點子,連皇上也很快感染驚喜歡娛的氣氛,結束時忍不住大大讚賞了表演者和策劃的人。
「這些表演相當不錯吶,難得你有這份孝心,而且用了不少巧思,籌畫了這些精彩的節目。」
「這都是松本君想的,也全是他做的,我只是送了個現成的禮。」
松本聽到櫻井提到自己,馬上從後方站出來,向皇上行大禮。
「不知道你府裡還養了個這麼能人,我看你以前進薦的好點子,他可幫了你不少吧。」
櫻井對著皇上,只笑得一臉得意,沒有回話。皇上看來心情非常好,但松本站在櫻井身側仍不敢多說一句話。

明月晶透的光輝,輕盈的從瓦簷上流瀉下來,沁涼的晚風,挾著夜露花香撲面而來,宴會結束後,走在回王府的路上,櫻井心情大好的一路輕哼著小調,松本猶疑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明明只幫你做了這件事,剛剛為什麼不否認。」
櫻井楞了會兒,才明白松本指的是什麼,想來他是不願佔居不屬於自己的功勞。

「要讓父皇多給你留下好印象,當他想派人做事時會想到你的話,就有機會升官的。」櫻井只答得理所當然。
「可是我什麼都不會,會給你丟臉的。」
「你不是很認真在學習,怎麼可能給我丟臉,我覺得我今晚就非常地有面子。」
「可是....」松本仍在兀自糾結著。
「你在糾結什麼?」走在前頭的櫻井停下歡快的小跳步,轉過頭一臉疑問地看著他。

松本也不知道自己內心在糾結什麼,雖然知道兩人天差地遠,但就是拼命想趕上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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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王府裡,櫻井除了會帶松本上街去走走逛逛,有時天氣好,也會邀約松本和小原到城郊外去跑跑馬,松本自從習武練武之後,身子精壯了不少,櫻井也趁著這機會教松本騎馬,剛開始共乘一騎櫻井先說明該注意的事項,然後便提起耐心從替他牽著馬一步步教授控制技巧到放開疆繩,而小原只是在一旁笑著看他們倆,他可從不知道這位小王爺也會做這樣的事。
一望無際的草原讓人心曠神怡,松本膽子夠大,也喜愛迎風奔馳的感覺,還騎得巍巍巔巔時,就猛地策馬狂奔,總把櫻井嚇得冷汗直流,他自己卻玩得非常開心。總算幾次下來並沒發生什麼事,松本的騎術也愈來愈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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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既然已經學會騎馬,也知道快馬回老家只需要1天多的時間,於是央求櫻井讓他回去看看父親。櫻井當然不會拒絕,只是有些不放心他一人,拜託了小原和他一起回去,小原自是義不容辭。兩人出發這日,櫻井特別送他們到城外,依依不捨之外還邊叮囑了許多事,松本一樣一樣認真地聽著,小原卻是沒耐心地直打斷他。「我都不知道你是這麼嘮嘮叨叨的個性。」惹得櫻井忍不住瞪了他好幾眼。


回到久違的村子,景緻依舊,家裡頭屋子院子也沒怎麼變化,松本在門外下了馬一腳跨進開敞著門的院子,只見院子裡一個娉婷身影背對著門口。「姊姊~」彎身晒著豆子的女孩聞聲轉過頭。
兩人久未見面,都覺得對方變化很大,松本自是不必說;只見眼前的人一身鵝黃色長衫,腰間繫著細繩更顯身形婀娜,轉過身時衣擺隨風微微飄動,不只松本有些看呆,小原更是轉不開視線,松本姊姊本就生得好看,仍有些稚嫩的臉龐未施脂粉更顯得輕靈動人。
姊姊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先開口。「這位是?」
松本這才趕緊介紹了小原,松本父親聽聞院子的說話聲,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看到父親竟能下床行走只令松本驚訝地閤不攏嘴。姊姊解釋著,「你雖差人送了銀子回來,可連封信也沒留,前陣子爹身子好些,能下床走動時,想跟你報個信讓你放心,都不知道該怎麼連絡你。」
松本只聽得一頭霧水,兩人推敲後才知,原來松本剛離開沒幾日,櫻井就派人送了銀子過來,說是松本提前預支的月俸,讓姊姊找個好大夫給父親看病,餘下的銀子也足夠讓松本姊姊不需再為生計辛苦,可以好好照顧父親,所以當松本回家看到父親時雖仍體弱,但病情已好轉不少。

許久未見,一家人忘情地互訴別來之情,松本說了些他在京城的生活情形,小原也幫腔說了些王府裡的趣事,家人知道松本過得很好都很放心,松本看到父親和姊姊都過得好,更是開心。
雖然櫻井說過如果小原不介意,他們可以多待幾天,而小原在松本家也很自在,沒有不樂意的感覺,但松本仍怕櫻井擔心,而且他想以後要回家也並不是難事,和小原只多住了一天,便決定回京城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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