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皇子的正室都是身份高貴的王公親貴之女,要不就是和親的公主,只是此時皇城內外恰好並無年紀合適的人選,皇上雖對櫻井連納妾都在推拖這事頗為不滿,卻也沒想要太勉強他,因此面對身邊意圖明顯的大臣們,也就只能無奈地裝傻。

櫻井和松本兩人在如此不安的氛圍下,感情卻是愈來愈濃烈,相互的依戀只增不減。這是一段無法開花結果的戀情兩人心裡都再清楚不過,無論如何只想好好把握這一刻千金的相處時光。

===

用心籌畫了好一段日子,小原終於是盼來了自己的大日子,尚書府早先就已經派了幾個家僕和ㄚ環在松本家供差使,松本也在前一晚就回到家裡陪著父親和姊姊,雖和其他閏女不同,要嫁的人是早已熟識的,但是松本仍可以感覺姊姊緊張的心情,話比平常要多,娓娓道著小原對她的好,兩人回憶起遇到櫻井的那天,慶幸松本鼓起勇氣做了對的決定,松本很高興姊姊能得到幸福,但此時此刻提到櫻井,松本的心裡竟有些梗塞,怕心思被察覺,只能趕緊藏起這不合時宜的情緒。

婚禮非常隆重,松本在街上看過幾次娶親的隊伍,但官家婚禮他是第一次見到,來迎娶的鼓樂隊和儀仗隊蜿蜒了幾里路,他在門口迎接時有些被這陣仗嚇著,小原如此盛裝也是他沒見過的,一身紅衣騎在馬上,英氣逼人。花轎停在門前,幾個人下了馬進門,松本才看到櫻井,也是一襲新衣,乾淨整潔,雖不若新郎倌花俏,但特別襯他俊秀的五官,看得松本不覺有些臉紅,他走到松本身邊,正想拉他的手。忽然鞭炮聲,鼓樂聲,震耳欲聾,喜娘媒婆拉走松本這小舅子按著禮俗讓他迎出新娘子。忙了一陣,看著新娘穩穩妥妥地上了轎子,迎親隊伍準備往尚書府出發,櫻井讓松本上了馬,兩人共乘一騎,緩緩地跟在隊伍中。
儀式順利完成,到了晚上,府中大宴賓客,席開一桌又一桌。一旁還有戲班子唱戲表演,熱鬧不已。松本看著他的姊夫周旋於眾賓客間,忙得暈頭轉向。竟無暇來和自己或櫻井多聊幾句,這邊櫻井和一眾同齡的王孫公子們正歡快地談論計劃著鬧洞房的事,松本和大家不熟識,新娘又是自己姊姊,雖一直待在櫻井身旁,卻很難加入他們的話題。櫻井顧慮著他,大概也察覺到他的不安,和大家聊天的同時會趁大家沒注意的時候偷偷握下松本的手,也不時會給他一個安定的笑容,但松本不知怎地,看著櫻井如此,昨晚那梗塞的情緒又悄悄地浮上心頭。就在某個長輩來向小王爺寒喧,提到櫻井婚事的當下,松本終於捺不住情緒。他和櫻井都沒注意到不會喝酒的自己,竟已不知不覺灌下幾大杯的酒。一旁的賀喜聲,鼓掌聲和笑語喧譁一時全都像被布矇住了般只剩下一片嗡嗡聲,本來應該是真心為姊姊高興的場合,松本卻大口大口地嘗到滲進心裡的苦澀。


==

等到稍稍清醒時松本已經感覺自己安穩地躺在床上,一睜眼就看到櫻井坐在他身旁,身上還穿著白天時的正裝,有些不順手地往水盆裡擰著巾子,袖口和衣擺全溼了一片,松本看著有些激動,一顆心鼓噪得幾乎要從喉嚨裡顛出來,已經完全無法控制滿溢出來的感情,藉著酒膽,伸手主動抱住了櫻井,顧不得一旁水盆翻倒在地上,翻過身將櫻井壓在身下,張嘴裹住櫻井微翹的嘴唇,溫柔地吸吮著。櫻井有些詫異,隨即便閉上眼睛感受著對方難得的主動,松本的呼吸帶著濕熱的酒氣,讓櫻井也覺得有些暈乎。把舌尖探過去跟松本纏在一起,慢慢地加深這個吻。直到喘不過氣來,松本抬起身子有點急切地解著櫻井的衣服,櫻井玩笑似地對著他的脖子細細地舔咬。一面將手撫上他的背,也許是喝了太多酒的緣故,松本的身子一直覆著一層薄薄的汗,櫻井用手指輕輕地在松本背上滑動。背後敏感的人扭動著身子。櫻井往下輕輕地吮咬著他敏感的部位,松本非常明顯地渾身一震,微微顫抖著。

- -

摸著松本柔軟的頭髮,懷裡的人沈沈睡著,臉上還掛著淺淺的淚痕,看著他的睡顏,櫻井也不得不正視兩人看不到盡頭的未來。


=====

時值豐年盛收,南方領地的州刺史上卻上奏說幾個城鎮被近來勢力愈壯大的南蠻子結黨掠奪,民眾不堪其擾,盼皇上能派兵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這南方路程遙遠,打一場仗又是曠日廢時,能擔此重任的皇子都有家室,櫻井知道哥哥們的難處,自己也想對國家社稷有所貢獻,便主動向皇上自薦願意帶兵討伐。皇上本就屬意由他去,櫻井自已請纓上陣,自是毫不猶豫地下旨,但這可不是兒戲,還在想著該指派哪位有能力的軍師幫他,櫻井卻先向皇上說了只要帶松本去。皇上記起松本,對他印象非常不錯,曾有幾次和他談論過兵書,對他的見解評價很高,於是櫻井提出此議,他也欣然應允,

南方州界離京城雖遠,但那蠻子並非兵力強大,以往派兵駐守邊境,也可以應付得來,只是近來蠻子兵開化不少,學了些漢人兵法,又佔了地利,集結了愈來愈多人,只擾得邊界住民苦不堪言。櫻井領了著軍隊浩浩盪盪從京城出發,在幾個日程遠的地方,將領軍的責任交給了副將,自己和松本則快馬先行來到邊疆,明查暗訪觀察了幾天,有了共識一致評斷蠻子兵不能用重兵強攻,只能智取,兩人研究了幾回,決定用計使敵人輸得心服口服,再也不敢來犯。

這場戰事一起勢必拖上年餘,這個期間櫻井可以把婚事完全拋開,沒有任何可以威脅他和松本感情的事,兩人之間的情愫只有持續增溫,即使身處戰事之中,面對的是敵人,但對他們來說這樣的相處時光彌足珍貴。

花了好些心思以智用兵各個擊破,連連收服敵軍,順利解決南方百姓困擾已久的問題,南方連戰皆捷消息傳回京城,凱旋而歸是遲早的事,皇上非常滿意,只等著櫻井回京,便要好好打賞他。


=====


非常驚訝小原竟然會在此刻大老遠趕來,聽到屬下的通報時櫻井還不敢相信,他已經冠了官職,要離開京城那麼多天,並不容易,見他來到櫻井非常地開心,連忙派人去請松本。

但小原帶來的並不是好消息,近日番邦進貢,使者傳達了聯姻的請求,部落公主剛長到年紀,一眾皇子最適合的也就是櫻井了,剛好這次打了勝仗回去,賜婚理所當然。

櫻井聽了只頹然坐倒在塌上,見到小原的好心情全沒了。
「我知道這對你們來說不是好消息,我可是求了好幾天爹才願意讓我過來,你得有心裡準備....」

「潤…」櫻井一抬頭便看到松本臉色慘白地站在帳外 ,顯然已經聽到了他和小原的對話。

接到士兵的通傳,松本本是滿心歡喜地趕來櫻井的大帳,”賜婚”兩字卻硬生生將他從雲端打入地嶽,腦袋頓時如被重擊一般,眼前一陣暈黑,
腳下更猶如鎖了千金重的鐵塊一步也無法移動。

櫻井擔心地看著失神的松本,幾句安慰的話全梗在喉嚨裡。

==

櫻井在熄燈後來到松本的營帳,有些意外地發現裡面空無一人,但櫻井知道哪裡可以找到他,在戰事期間,他們偶爾會趁休戰的夜晚沿著營區旁的無人小徑來到一個水潭邊,這個和他們第一次接吻的水潭景緻頗為相似,只是除了第一次松本追著野生小兔而無意間發現這個被繁密林木隱閉的水潭時是白天,之後他們常常是就著月色,一起散步至此,並肩坐在潭邊,手握著手靠在對方身上,放鬆心情聊著天,偶爾大著膽子偷個甜甜的吻。

這天月色並不算清亮,半片月兒躲在雲層後頭若隱若現,櫻井小心地穿過小徑,接近水潭邊時便看到松本呆然的背影。
松本知道來的人是櫻井,也只能是櫻井,但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只得定在原地動彈不得,緊張地感受著櫻井越來越近的氣息,櫻井雙手搭上松本的肩,把他輕輕扳過身來面對自己,松本對著面前的人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話。
櫻井用自己的額頭抵上了他的額頭,再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這樣的動作讓松本眼眶瞬間紅了,強撐著幾乎要軟下的腳,感覺自己已經被即將來到的現實打敗。

松本的氣息將他的心情顯露無遺,顧不得其他,櫻井一把將人擁入懷中,松本稍稍掙扎了下,櫻井緊了緊手臂後他也就放棄了。櫻井看著懷裡的人硬撐著情緒,呼吸急促的樣子,想到回皇城後將面臨的事,鼻子忽然也微微發酸。

 -TBC- 


 
评论
热度(2)
© 白玉 | Powered by LOFTER
上一篇 下一篇